我有夢見自己生BB

Sandra開着她的電動輪椅,四處去,她夢裏有一個小小的孩子。

肚子漸漸長大,還有有一個小小孩子出生,喊她:「媽媽!媽媽!」

Sandra有先天性神經線纖維瘤,有一條腿是義肢,她身邊有一個曖昧多時的男士,也是輪椅人士,人人叫他「王生」。

雙方很少身體接觸,也沒有談及性的話題,只是二人常相約到處玩,旁人見他們關係良好,就戲稱他倆:「王生王太。」也不聽見王生有抗拒。Sandra說這曖昧的關係,從2006年到現在了。

語氣聽上去,有點自豪:「是男朋友嗎?可以話是,又可以話不是。上街、吃飯,全都是他付的錢,如果沒有感覺,就不會這樣做,對?」

只是,很難觸摸王生的想法,但如果告訴人家,他不是男朋友,人家又不會相信。

「我自己?當然也不信。」

王生比Sandra年長16年,據Sandra形容,他「古肅、木獨、沒情趣,不靚仔,但不花弗,不會口花。」跟Sandra開朗健談的性格差不多相反,形容詞還一直數下去:「夠成熟,不追求名利,跟我出去,會替人着想,對吃沒要求,不會搶着話事,跟他一起,沒試過不開心。」

兩人愛相約去海邊坐,一坐便是幾小時,也不知是誰陪着誰。

王生行動不便,而且身體有病,容易因天氣變化而隨時離開人世。身邊已有好些朋友,患同一個病的,相繼離去。Sandra看着朋友一個一個走,很傷心,「如果普通朋友都是這樣,換了是他,我怎接受到?我會不會精神崩潰?」

Sandra對王生的心跡,一直很坦然,但王生從來只會回答:「跟我一起的人,沒有幸福。」更跟朋友提過,連自己都照顧不了,怎樣照顧別人,還要生孩子?Sandra很無力:「你怎樣定義幸福?我不覺李嘉誠很幸福,吃咸魚肉餅我也行,很簡單。」

無力感,還來自家人,Sandra家人都認識王生,很反對兩人交往:「你自己都『咁樣』,人家怎照顧你?」還語出傷人:「你找塊鏡來自己照照。」。Sandra硬淨回應:「你理得我!我喜歡!」

王生的妹妹,有次看見Sandra在臉書寫下對王生的暗暗表白,跑來問:「你臉書上寫的,是不是我哥哥?我不認同傷殘人士拍拖結婚。」反對的話,直接了當地宣諸於口。

至於王生自己,他不願承認關係,身邊人又不支持,每次有人提起二人曖昧的關係,就只是默默地坐着,不還口也不同意,Sandra有點半放棄了,有時會這樣去想:「算啦,找過另一個吧。」但又放不下:「常常發白夢他向我求婚!」

Sandra是基督徙,如果為了愛情,會願意在婚前進行性行為嗎?

「或許會為愛情去放棄一啲嘢,但,又有一把聲音說,唔可以咁架。」很抑壓,心亂如麻。

最近,想起可能無法接受王生突然離去,Sandra決定主動疏遠。現在,「王生王太」只是一個月見一次的朋友,王生對彼此的關係,一直猶豫、抗拒。Sandra也慢慢接受了,反正二人性格相夾,只要對現在的關係滿意,也不需要再去執着是不是男女朋友。這樣的關係已持續了八年了,看來還會繼續下去。

而Sandra夢裏的孩子,好像沒有爸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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